修家谱的意义何在?
家谱,流淌着中国人的血脉。
明辨世系,尊宗敬祖
“参天之木,必有其根;怀山之水,必有其源。”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这是每个人在人生过程中都要碰到的结果。孩童期间,疑问我是从哪里生出来的。而成人懂事以后,关心的是我的先人是谁,为何糊口在这里?而能精确、清楚答复这个结果的,只有家谱。
寻根留本,承前启后
先人曰:“谱谍身之本也。”意思是说谱能通知你,你是谁?你从哪里来?有了谱书你便可以或许追根溯源。
敦亲睦族,凝固血亲
一个家族可以经过过程多种编制构成凝固力,然则修谱建谱是最有凝固力的路子。先人觉得,家谱有“聚其骨肉以系其身心”的教化传染。
治家齐国,教化子孙
家谱中包含的很多祖训家规,都是中华平易近族几千年优良传统文明的精华。如敬父母、睦族人、和友邻、恤贫孤、尙节流、戒打赌、戒朴实、戒懒惰、戒酒色、戒淫逸等。有的家谱中记录有晚辈族人们忠君爱国、造福乡梓、刻苦进修、昂扬拼搏的榜样事迹,都是对族人和儿女遏制人生教育的活泼教材。清代大儒章学诚曾说:“家有谱,州县有志,国有史,其志一也。”家谱、方志、国史是三位一体、互为补充的关系,三者之间缺一不可。宋代程颐道:“家法坏,谱谍尚有遗风,谱谍坏,人家不知来处,故谱不可不修。”家谱的修撰关乎世道人心的变迁,关乎民风良俗的形成,不可不引起重视。而在传统中国,家谱的修撰有着三层含义:慎终追远、辨别士庶、区隔夷夏。
慎终追远
中国的谱牒之学至诞生之日起,就有着喜欢追溯到炎帝、黄帝的传统。在时人的思维逻辑和意识观念中,历史越悠久,则血统越高贵,门第越显赫。《南史》卷四九《刘杳传》曰:王僧孺被命修谱,访杳血脉所因。杳曰:桓谭《新论》云,太史公《三代世表》,旁行斜上。以此推之,当起周代。僧孺叹曰:可谓闻所未闻。
刘杳牵合历史资料,裱糊传世文献,得出自己的血脉始祖源自周代,这让当时的通人王僧儒哭笑不得,只能感慨一声“闻所未闻”。
不仅如此,当时之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血脉高贵,多有冒充世族之举。如傅玄《傅子》说:宁以丧乱之际,世多妄变氏族,违圣人之教,非礼以明姓之意,乃著《氏姓论》。
“妄变氏族”一事指的是东吴尚书仆射是仪。是仪,本名氏仪,字子羽,北海郡营陵县(今山东昌乐)人。因为被北海相孔融嘲笑“氏”字是“民”字无上,所以改姓“是”。对于是仪改变姓名一事,历来多有批评,如徐众说到:古之建姓,或以所生,或以官号,或以祖名,皆有义体,以明氏族。故曰胙之以土而命之氏,此先王之典也,所以明本重始,彰示功德,子孙不忘也。今离文析字,横生忌讳,使仪易姓,忘本诬祖,不亦谬哉!
姓氏是祖宗的赐予,是显明根本、彰示功德的所在,是仪因为名士孔融的一言,就改变自己的姓氏,在徐众看来,属于数典忘祖的行为。
《汉书萧望之传》颜师古注:近世谱牒,妄相依附,乃云望之,萧何之后。追次昭穆,流俗学者,共祖述焉。夫缵侯,汉室功臣,名高位重;望之巨儒硕学,博览古今,若其相承,何以后之史传不详?《汉书》既不序论,后人焉所取信?不然之事,斯可讥矣。
颜师古指出,在唐代的谱牒中,将萧望之依附为萧何的后裔,这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行为。在颜师古看来,萧望之为一代名相,与汉初“镇国家,抚百姓,给餽饟,不绝粮道”的萧何相距不到百年,若是真有血缘关系,怎会不见史传记载?
辨别士庶
因为存在着冒充姓氏的行为,为了维护世族阶层的利益,开始出现了辨别士姓和庶姓的书籍,《晋书》卷五一《挚虞传》曰:虞以汉季丧乱,谱传多至散佚,甚至子孙不能言其祖先,乃撰《族姓昭穆》卷,上疏进之,以为足以备物致用,广多闻之益。以定品违法,为司徒所劾,诏特原之。”
挚虞因为魏晋时代战乱频发,百姓流离失所,迁徙不定,多数子孙不能明了自己的氏姓传承,所以撰写《族姓昭穆》,方便晋朝的九品中正选人制。《南史》卷七二《贾希镜传》:祖弼之,广集百氏谱记,专心习业。晋太元中,朝廷给令史书,撰定缮写,藏之秘阁,及左户曹。希镜三世传学,凡十八州士族谱,皆其所参校缮定。
贾弼之是我国谱学大家第一人,为了方便晋朝选用人才,撰成《十八州士族谱》,100帙、700多卷,建立了正式的士族家谱档案。《南史》卷五九《王僧孺传》:宋、齐二代,士庶不分,赋役减缺,职由于此。武帝乃诏僧孺改定《百家谱》。初,晋太元中,贾弼之笃好谱状,广集群家,大搜众族,所述十八家,一百一十六部,凡诸大族,略无遗缺,藏之秘阁,副在左户。子孙世传其业,王弘、刘湛,并好其书。弘日对千客,不犯一人之讳。湛为铨曹,始撰《百家》,以助铨序。其东南诸族,别为一部,不在百家之数。”
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世族,谁是寒门,谁是世族,就由这些《族姓昭穆》、《百家谱》所定。《唐书》卷一九九《柳冲传》便说:“魏氏立九品,置中正,尊世胄,卑寒士,权归右姓,州郡中正,皆以著姓为之,以定门阀。于是有司选举,必稽谱牒,以考其真伪。”
而且,凭借着士族的身份,还可以享受“赋役减缺”,即减免赋税的优惠。而且,熟读百家的族谱,可以不犯他人的家讳,“不犯一人之讳”。
魏晋南北朝族谱的兴盛之风,弥漫于正史之中,清代王鸣盛的《十七史商榷》卷六八指出:《北史》凡一家之人,必寓于一篇,而昆弟子孙后裔,咸串连之,令国史变为家谱,此最谬妄。
赵翼《廿二史札记》卷一O也说:一人立传,而其子孙兄弟宗族,不论有官无官,有事无事,一切阑入,竟似代人撰作家谱,自魏收始。
本该记载天下大事的史传,却成了记录个人家系的家谱,不得不说这是魏晋时期独有的特色。
区隔夷夏
臻至唐代,族谱又有了辨别夷夏、辨明新旧的功能意义,王得臣《麈史》卷下:谱牒不修也,久矣。晋之东渡,五胡乱华,中原衣冠流离,而致然也。况元魏据洛,诸虏冒中国之姓,则谱不可不知也。
胡人因为仰慕华夏文化,对汉文化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,在南北朝时期出现了大规模的改姓情况,如北魏拓跋氏改姓元,丘穆陵氏改姓为穆,贺楼氏改姓为楼氏。
《封氏闻见记》卷一O载:孔至撰《百家类例》,品第海内族姓。以燕公张说,为近代新门,不入百家之数。驸马张垍,燕公之子也,盛见宠眷,见至所撰,颇生忿疾。时工部侍郎韦述,谙练士族。至闻垍言,惧将改之,以情告韦,韦曰:孔至休矣!大丈夫奋笔,将为千载楷则,奈何以人之言而自动摇?有死而已,改不可也。
张说是唐朝一代名相,被誉为“燕许大手笔”。因为张说所在的氏族为新进冒头的氏族,不入于孔至撰写的《百家类例》中,惹起了张说儿子、驸马爷的愤怒。而谙练士族的工部侍郎韦述,对孔至说到,族谱是辨别新旧氏族的关键所在,是要永垂不朽的,不能够因为畏惧就改变自己的原则。可见,这时候的族谱,已经不仅仅是士庶之争,更有着新旧之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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